2547年12月12日,5 :00米纳共和国清川省昊京市马丽乡“老宋,你怎么了?老宋……”廖雪村大声喊着,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上前去救他,虽然这盗墓贼和他一路不对付,但如今身处险境,毕竟是队友。
“雪村,我们快走。”林博敏这时才如梦方醒,他一手抱紧书,一手猛地拉起了廖雪村,硬拽着就往羡门跑拖。
“姐夫,他们还在那呢。”
“那女人是……,老宋已经不行了,他成了她的食物。我们拿了书,这女妖就醒了。”林博敏好像知道什么,欲言又止,焦急催促道,“雪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女人对着两人做出说话的样子,却只发出“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声音,好像是想说着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把枯槁的手指抓在棺材上,作势就要站起。
廖雪村看得心惊,双腿发软,只想跟着林博敏快点离开这古墓。
宋郁显然是无法救回了,但他的那个搭档大个子还在后头呢。
他心下不舍,又回头叫到:
“刀疤,快走,快走!”
刀疤这时才回过神,呆呆擡起头,半跪着也想起身。
刚一擡头,他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古装丽人,只吓得魂飞魄散,马上又跪倒在地,颤抖不已,磕头连连。
“快走啊,她不是神,是怪物!”雪村见刀疤仍然无法明白过来,心下无奈,又回头瞥了那妖女一眼。
妖女同样也看着他,嘴上微微翕动,似是在轻轻在倾诉着什么。
她惨然一笑,顿令人顾而生怜。
廖雪村一下子呆住,心里突然想到,这女的如果是活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千来沉眠于地底,如今竟醒来,一定会非常寂寞孤苦。
自己这一走,她又要被封在地下墓室里,她会怎么样呢?
是会继续睡去,还是会死掉,化为一具红粉骷髅呢?
她难道真的就是文姬吗?
如若能和她促膝相谈,问问两千年前她的生活,她的故事,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不把她带出墓室来到现代的人间呢?
那又有多好呢。
林博敏见廖雪村痴傻地呆立不动,而那个妖怪正要走下台来,想起自己手中宝书来之不易,决不能得而复失。
他见势不妙,狠心把小舅子的手一甩,自顾着往门边快步狂奔而去。
须臾之后,雪村只听门口响起一声沉闷的巨响,心知是林博敏为了阻断妖怪的追赶从外闭上了石门。
姐夫果然狠心,只顾逃脱,把自己锁死此谋害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已经永远和这个世界分离,被隔绝在这个地下地宫里,就算不被这个女妖怪如对老宋那样加害,也会很快饿死在古墓里面,成了又一个殉葬品。
他不禁悲从心来,眼里流出泪水,哀号道:“林博敏,你不能丢下我啊!你好狠啊!”
此刻,因为这道巨大石门的封锁,墓室里除了雪村的悲恸的哭泣声,安静地让人绝望。
他转头望向女人方向,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她现在同病相怜,竟有些依依相惜起来。
火把上的火苗忽闪忽闪地跳跃着,缕缕黑烟打着旋飘散开,融入到周围的寒气中。
火光映射于墓室之中的那红漆古木棺椁上,把一男一女身上镀了层金,那是刚还在与雪村拌嘴的盗墓贼宋郁和抱他在怀的妖女。
宋郁的脸扭曲之极,狰狞丑陋,只有嘴角间歇地微微抽动,才证明他还没有彻底成了具死尸。
他辛辛苦苦搜罗的财宝在一个驴皮大袋里装了大半袋,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如今都与他毫无相干,被他压在身子下,讽刺地成了这一幕悲剧的见证。
夜路走得多,总会遇到鬼。刨别人祖坟,哪会没有报应呢!
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乡村老师绝望地跪在冰冷的地宫石砖上,心中百感交集,这辈子的各种回思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流过眼前,就如看了场电影。
他深恨姐夫的无情,又在猜想姐夫出去后如何向姐姐交代自己失踪,思绪一转,又很快跳到了自己任教的那所乡下高中,贪婪市侩的校长、无礼的同事,还有平日调皮捣蛋不学习的学生,这些往常让自己深恶痛绝的,现在突然都变得可爱起来,让他无尽地留恋和思念。
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和他都已毫无关系,他的人生终点已近在咫尺,触手便可及。
这时,阴冷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随即又变成一个女人若有若无的呼唤,“来……来……来呀……”
廖老师把手支起身,立耳倾听。
那声音缥缈迷蒙,似有还无,在他耳畔萦绕不去。
他搞不清是自己精神恍惚之下心生幻听,还是那妖女真在呼唤。
借着微光,他往地宫中央望去,只见墓室中央的碧玉床上,女人正半抱着宋郁,宛如抱着她的孩儿,斜倚于古木棺壁上,两眼含星地望着自己。
饥者欢初饱,束带候鸣鸡。
女妖沉睡了两千年,迎来第一次进食,刚刚吸收了宋郁的体能后,整个人温润饱满了很多。
她就若白玉雕成,一对明媚双眸里跃动起星辉,粉唇轻启,好似在吐出银铃般迎欢揽客的柔媚娇声,眼前的丽影在火光中显得无比诱人。
与其说她是女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妖怪,她属于两千年前的那个神话时代,阴差阳错到了现代。
她不知用什么邪法弄住了宋郁,让宋郁毫无抵抗地为她献上生命,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面对就在面前的吃人吸髓女怪物,雪村虽心有恐惧,但又想到,如今石门已被姐夫从外锁死,求生希望已经彻底断绝,既然横竖是死,还不如做个石榴裙下风流鬼。
女人轻抚着已然生死不明的宋郁的脖子,仔细看去,瘦子光光的头颈上留着两个细洞,两行殷红血水缓缓流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快速凝成血浆。
她的两个笋芽一样的纤指在宋郁脖间轻缓抹开,暗色的血迹就在男人鸡皮一样的脖子上涂成一幅血色的画。
她俯下脸,把小嘴贴在男人的颈上,樱口和吐出的一小截舌尖便都入了画。
两条皎洁却干瘦的大腿在袍内缠住男人腰间,有如一条巨蟒在绞食着受缚的猎物,分外有力,使其无法挣扎。
枯骨样的一只手撕开宋郁的破旧外裤,伸入里面抚动,好似在把玩一件珍贵的古玩文物。
空气中传来非常细微、若有若无的丝丝吸吮声,那是她在男人脖子上汲取生命发出的声音。
这活生生吸血鬼吸食人血的恐怖场景让不远处看着的廖老师毛骨悚然。
廖雪村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
强烈的恐惧弥漫在身上,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紧绷僵硬。
他惊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妖女只顾专注地低头享用宋郁残余的血浆,就如在吸取一袋饮料,心无旁念,丝毫不理会他。
雪村悲声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他泪流满面,讷讷自语,“总之也是出不去,很快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她是鬼还是妖怪,还有什么意义!”
女人似乎能明白廖老师的悲伤,闻到他的哭泣声,蓦然擡头,把染血的小嘴从老宋脖子处挪开,对着雪村喃喃细语回应着。
声音很低,似有些中气不足,语气娇弱,里面夹杂着惆怅,甚是悲戚。
饶是廖雪村对米纳及昊京古语颇有研究,对她的话也是似懂而非,他料想女子用的是古音。
两千年来,就算语法字形和现在相仿,读音也已大异,他自然就听不明白了。
她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呢,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这女人,但两人却没法顺利交流。
雪村觉得女人这一声哀戚和自己颇有共鸣,看她豆蔻年华,是怎样悲惨的遭遇被活活关在墓里,两千年后又苏醒来。
他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女人,觉得和自己实是同病相怜,他一脸悲哀地看着这个古代来的女怪物,心头涌上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妖女默然低头,两手一松,放开宋郁,任其在自己如雪的玉身上滑落。
她对刚刚还紧搂着肌肤相触的男人再也不加一眼,似是觉得索然无味,就如丢弃已吃尽肉的鱼骨头一样。
她扶着松木棺壁缓缓立起,看上去身体还非常虚弱,站立不稳差点又跌坐回去,晃了几下身子方才渐保平衡。
雪村怔怔望去,只见眼前活灵活现的古代美人亭亭玉立。
一袭玄色古制宫装长袍,从领口以下,精绣着一弯明月,一只栩栩如生的金线凤凰对月仰头作鸣叫状,五彩编织的凤尾穿过腰间的丝绦延至带着精致图案的下裾。
两袖异常宽大,一直垂到膝下。
廖老师觉得自己就在做梦一样。
他知道这是神国宫廷女子正装服制,以前在一些仕女图和现在的仿古影视剧里见过,如今却是活生生的真实古人在眼前演绎。
和墓穴里三个现代人的服饰一对比,强烈的时空反差感扑面而来,让他感觉愈发不真实。
妖女原先干瘪的雪乳已经明显丰满起来,在半敞开的前襟处露出一条沟壑。
灰白色的乳头也变成了粉红,在丝袍下勃起两点凸点。
腰上的粉色丝绦已经解开一半,露出雪白酥软的小腹,极为诱惑勾人。
本来皎月般的美腿雪肤上,一层朦胧的黑色自裸足脚底开始如潮蔓延而上,就在雪村眼前,竟凭空生出一双诱惑的黑色薄丝袜裹于她的腿上。
雪村虽还没婚配,女人穿丝袜的大腿却并非未见过。
那黑丝显得过于柔顺,没有叠起一丁点褶皱,如活物一样不停改变着色泽和透明度,极其性感又异常可怖。
廖雪村看得惊诧莫名。
这诡异黑丝袜除了勾魂摄魄的美艳之外,就如突然自内生长出来,完全不符合他的物理学认知。
他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那黑丝袜确定无疑是忽然出现在妖女身上的,他张大了嘴,惊叫出声:“啊……开玩笑,两千年前就有长筒丝袜这东西吗?”